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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德解放前后 □ 王继明

承德市先后两次解放。第一次是1945年8月19日。1946年8月28日,共产党、八路军实行战略转移,承德沦为国民党统治区。1948年11月12日,国民党军仓皇逃跑,共产党重新接收承德。这座著名塞外山城再次获得新生。

承德市,位于北京东北,是连接华北和东北的枢纽,沟通关内外的咽喉,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。

清朝统治者,为“内控要塞,外怀蒙人”,于1703年开始在这里兴建避暑山庄,使承德逐渐成为清王朝的陪都。辛亥革命后,承德被奉系军阀长期占领。1928年热河省建制设立后,承德为热河省省会。1932年3月,日本侵略军在中国东北制造了伪满洲国后,紧接着就把承德作为猎取的目标。由于国民党政府对日采取“不抵抗主义”,1933年3月4日,侵华日军川原旅团先头部队以128骑,兵不血刃地占领了承德。1945年8月8日,苏联政府对日宣战。9日,出兵百万进入中国东北。15日,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。8月19日,苏联后贝加尔方面军苏蒙混合骑兵机械化集群由普利耶夫上将指挥,在冀热辽八路军的配合下,解放了承德。日伪军1个师、3个旅,计8136人举械投降。

抗日战争胜利后,承德在政治、军事方面,更加具有异常重要的战略地位。1945年9月16日,刘少奇致电在重庆谈判的毛泽东、周恩来,提出了要“以热察、东北为第一全国战略根据地”的主张。而后,中共中央调13万大军、2万名干部进入热河和东北。当月,杜聿明就任东北保安司令长官之初,蒋介石、何应钦就要他“指挥十三、五十二、九十二及九十四各军先向热河进攻,收复承德”。但由于国民党内部派系矛盾,未能实现。当杜聿明指挥十三、五十二军从山海关进攻东北,11月26日攻占锦州后,蒋介石又命杜聿明停止前进。12月间,分兵一路从东边向热河进攻。同时,国民党从北平和唐山出动重兵,企图出古北口、喜峰口进攻热河。尽管蒋介石冒破坏和平之天下不韪,下了很大力量进攻热河解放区,但仍未如愿。冀热辽八路军坚决执行中央命令,机智勇敢地迎击国民党军队的进攻。1946年1月9日,爆发了具有重大意义的承德保卫战。1946年1月1日24时当国共双方共同签订的“停战协定”生效时,承德市仍然在八路军控制之下。

“停战协定”生效后,国民党军仍不断向承德发动进攻。在未能奏效的情况下,1946年6月17日,在南京举行的停战谈判上,国民党政府代表向中共代表提出五项荒谬条件作为停战的前提,其中第三项就是中共“撤出热河南部包括承德”,当即遭到中共代表的严词拒绝。6月26日,蒋介石悍然撕毁停战协定和政协协议,大举围攻中原解放区,全面内战爆发。8月初,郑洞国率国民党十三、九十三军及七十一军之九十一师向承德进攻。8月下旬,中共冀热辽中央分局根据中共中央“让开大路,占领两厢”的方针,率党政军机关主动撤离承德,向赤峰、林西方向大踏步进行战略转移,以开辟和巩固敌后根据地,威胁国民党战略走廊,以土地换取国民党分散驻守城市和交通线,使其机动兵力大量减少,背上沉重包袱。转移时,中共热河省委组建了党政合一的中共承德工委,坚持和领导承德市的地下斗争。8月28日,国民党十三军占领承德。刚刚获得一年新生的这座塞外山城,又被血雨腥风所笼罩。

从承德主动撤出去的中共冀热辽中央分局等党政军机关,把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放在农村根据地建设上。在承德四周广大农村剿灭土匪;打击日伪警宪等残余势力的反扑;打退地主的反攻倒算,继续分配土地。农村根据地的发展和巩固,又为武装斗争的开展创造了条件,壮大了人民解放军的力量。据统计,日本投降时,冀热辽部队不足3万人,而两年后的1947年8月,由于广大农村根据地的巩固和发展,人民群众的觉悟不断提高,踊跃参军,冀热辽主力部队已达20多万人,先后编成3个纵队,5个独立师,2个骑兵师,1个炮兵旅。此外,地方部队也迅速发展壮大,逐步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,而在冀热辽地区的国民党军队23个团的兵力,分散在31座城镇和长达1000多公里的铁路线上,点线被困,日益被动。

1947年3月27日,中央军委“要热河、晋察冀采取大的攻势行动,坚决果敢地作战,钳制敌十三军、九十三军的东调,配合东北战场的大攻势。”4月,冀察热辽部队在司令员兼政委程子华、参谋长黄志勇、政治部主任刘道生等组成的前方作战指挥部统一指挥下,以6个旅的兵力,将热河作为主战场,展开了夏季攻势。截至7月1日,收复了承德东北方向的赤峰、围场、宁城、建平丰宁、凌源、北票等14座城镇和80个重要据点,控制了锦(州)承(德)铁路中段400余里,将热中、热东、热辽、冀热察等4块根据地连成一片。

在解放军夏季攻势下,国民党统治区日趋缩小,丧失了掠取财力、物力、兵力的来源,使东北及热河国民党军队困难重重,惶惶不可终日。蒋介石为改变这种局面,派他的参谋总长陈诚接替熊式辉、杜聿明出任东北最高指挥官,并调兵增援东北。陈诚到任后,制订了所谓“确保北宁、打通锦承、维护中长、保护海口”的战略计划,采取了“依托重点,向外扩张”的机动防御方针。为实现其打通锦承路的计划,1947年9月6日,国民党以锦州、阜新地区的九十三、四十九军等部,分三路向热东解放区进攻。冀察热辽解放军英勇截击,揭开了东北战场解放军秋季攻势的序幕。使国民党军队进犯热东,打通锦承路的战略计划遭到彻底失败。秋季攻势后,冀察热辽解放军连续作战,配合东北解放军展开了冬季攻势,先后进行较大战斗45次,共歼、俘国民党军官兵14755人。在1948年夏季攻势中,冀察热辽解放军第十一纵队在司令员贺晋年、政委陈仁麒指挥下,于5月25日攻下位于承德西北约60公里的隆化县城,歼国民党十三军八十九师一个营和师属工兵连共1690人。26日,冀察热辽解放军收复承德东面的重镇平泉。27日,承德西面的滦平县城被解放。29日,承德市郊的双塔山、三岔口被解放军收复。至此,热河省除承德外,全部被收复,共歼国民党军7000余人。已由东北“剿总”划归华北“剿总”指挥的国民党十三军被解放军困在承德这座孤城中。

承德外围攻势任务完成后,冀察热辽部队主力挥师南下,去冀东与晋察冀部队会师,共同作战。主力部队南下后,热河独立六师、热中军分区独立团、承德工委的南山部队继续活动在承德四周。1948年9月12日,辽沈战役开始后,热河独立六师奉命参加辽沈战役,热中军分区独立团和南山部队继续在承德东北的三沟、六沟一带,监视国民党十三军动向,袭击小股国民党军队。

困守在承德的国民党十三军,在冀察热辽解放军连续攻势下,损失很大,兵源枯竭,士气空前低落。1948年9月27日,蒋介石在东北保安副司令兼热河省主席范汉杰陪同下,飞抵承德,亲自为国民党士兵打气鼓劲,但仍无济于事。中共承德工委在配合主力部队开展武装斗争的同时,加强对国民党十三军的政治攻势。通过散发宣传品等多种形式,宣传东北战场形势,宣传共产党的政策,并在三沟、六沟、寿王坟、鹰手营子等地设“蒋军回家招待所”,妥善安排那些弃暗投明的国民党官兵。1948年10月15日,锦州解放,范汉杰被俘,驻守承德的国民党十三军兔死狐悲,更加惶恐不安。中共承德工委于10月18日,获悉国民党十三军准备弃承德逃走的情报后,立即进行部署。首先把工委机关由平泉老杖子迁到离承德较近的三沟、六沟一带,并把南山部队调到仅与市区相距15华里的红石砬一带,监视国民党十三军的动向。接着利用城内地下工作者和关系人,发动各行各业做好城市设施、文物古迹和人民生命财产的保护工作;整顿干部思想,学习《约法八章》《入城纪律》;筹建接管承德市的组织机构。11月2日,辽沈战役胜利结束。11月12日中午12时,国民党十三军在军长石觉率领下弃承德逃往北平。14时,热中军分区侦察连迅速进入承德,21时,南山部队和热中军分区独立团先后进城。中共承德工委和热中地委的部分干部随部队进城接收。承德这座著名的塞外山城又回到人民手中,重新获得了新生。11月16日,中共中央致电程子华、黄克诚及冀察热辽人民解放军,祝贺他们收复承德,解放热河全境的大胜利。